裂变式营销求职招聘微信群 http://www.jpm.cn/article-123830-1.html 小宫女魏嬿婉第一次出场时,左手手指戴着一个色泽黯淡的红宝石戒指。那是她初进宫时候,什么首饰也没有,被一起在四执库当差的宫女们笑话,她向凌云彻哭诉后,云彻攒了好久的月俸替她买的。戒指是红宝石粉研末制成,不值钱,却是凌云彻送给她的一片心意。 那时候的他们是这紫禁城中贫寒的一对,能有这份心意,已经足够温暖。 嬿婉在四执库已经两年了,每天都不断地熨衣裳熏衣裳,管事的姑姑们只要一个不高兴,就可以拿滚烫的铁熨子朝她扔过来,拿炭灰泼她。嬿婉不想一辈子都做个受欺压的四执库宫女,她当时最大的心愿是能调到宠妃宫里侍候,而凌云彻的梦想是当一个堂堂正正的神武门侍卫,甚至御前当差。 温暖而廉价的戒指,彼时的他和她。 后来的嬿婉飞上枝头,初初得宠,皇帝赏赐了不少珍贵首饰,更适合她娇嫩如春葱的手指,她自然摘下了粗陋寒酸的宝石粉戒指。 可自从一个念头在她心里盘根错节滋长开始,又忍不住翻出来戴了起来。 什么念头?借种。 嬿婉虽然弃了凌云彻,她相信凌云彻对自己的依恋并未改变,这心态,有点像离异夫妻,一方总认为对方余情未了,时不时去纠缠一番。 嬿婉没想到的是,旧情和迷香双管齐下,凌云彻还是夺门而去。其实爱或不爱,都不过一刹那。 这枚戒指第三次登场,是嬿婉来慎刑司送别凌云彻。她带来热气腾腾的鸡丝汤面、口蘑肉片和炒酸白菜,都是从前凌云彻喜欢的。 嬿婉仍戴着这枚红宝石粉戒指,微光枯涩,很配不上水葱似的凝脂纤指。 凌云彻摊开双手,要嬿婉归还戒指,说要带它去黄土之下,以不致寂寞。话甚伤感,唇角却含了一缕淡薄至诡的笑意。 嬿婉走后,海兰进入,凌云彻将戒指交给海兰,说这是他和嬿婉的定情信物,至于有没有用,怎么使用,全在于海兰了。 在如懿断发,被囚禁翊坤宫,形同废后之时,海兰就想使用这枚戒指了,戒面里侧,分明刻着燕舞云间的图样,云是凌云彻,燕是魏嬿婉,其中深意不言而喻,这是魏嬿婉和凌云彻有私情的铁证。 只要证实了与凌云彻有私情的是魏嬿婉,那么如懿的嫌疑自然洗清。皇帝的疑心就像是翘翘板,一头高了,另一头自然低了。就像如懿失宠后,李玉被皇帝打发了,等到十年后,魏嬿婉倒台时,皇帝又打发了进忠,要李玉回来侍候。 可是如懿不干,她说她和皇帝积重难返,并非只用一枚戒指就能东山再起。 她以为要她东山再起什么?年少情深吗?除了她那些早就霉烂的情情爱爱,还能有点别的思量吗? 比如为自己谋一方容身之地,体面地活着; 比如好好陪伴儿子成长,永璂也许成不了大器,可如懿哪怕与皇帝维持表面的和睦,对永璂而言,他也是一个父母双全的嫡子,而不是生母自戕的形同废子; 比如和海兰抱团取暖,为极得圣心的永琪铺路,明明白白告诉永琪,两位额娘对他的期望,以避免母子相疑、兄弟离心。 可是如懿不干,她只记得潜邸的岁月里,她年轻鲜红的唇、大大的眼睛、皮肤洁白得像新磨出的米浆,她身边的男子,有和田美玉般的面容、寒夜星辰般的眼睛、和蓬勃清朗的五陵少年的贵质风雅。 她一直以为这个男子是她的未来、她的终身、她的生死相依,却原来甘美时他一直都在,凄苦时浑不见踪影。 于是她失望,她绝望,她心灰意冷,她不想再在镜花水月之地求无根无存之物,一个女人对情爱绝望,就对整个人生绝望,连儿子也不顾了,连三十年来福祸相依的姐妹也不顾了,连凌云彻慨然赴死为她图一个转圜的心意也不顾了,她这个没出息的窝囊样,又如何对得起忠心事主的容珮和三宝? 既然如懿非要烂泥扶不上墙,海兰只得携带这枚四度登场的戒指退下。 待到它五度出场,已是如懿死后十年。 前一夜,海兰蛊惑了陈婉茵,向皇帝揭发出魏嬿婉多年来桩桩件件,其中有一句,皇贵妃与凌云彻有私,却嫁祸乌拉那拉氏,而之后召来的春婵也并未否认这一条。 第二天,海兰就将这枚红宝石粉戒指,献到皇帝面前,说是当年奉姐姐之命去赐死凌云彻时,他握在手里不肯放开的。皇帝托在掌心盯了片刻,记忆中这枚戒指曾经长久地出现在一个女人手上,似乎凌云彻死后,那双手上再没有了这枚戒指。 皇帝翻过来,看见戒指背面的燕舞云间。 这枚戒指最后一次登场,是在皇帝和魏嬿婉大清算之时。 实在是不值钱的东西,皇帝随手丢下,那戒指在锦绒毯上滚了几圈,滚到嬿婉脚边。嬿婉不觉匍匐上前,将它紧紧攥在手心,那小小的指环硌在手心里,冰凉坚硬。嬿婉像是找到了永生永世的寄慰,再不肯放开。 有泪潸然而落,是欣慰,是失而复得的喜悦。 被灌下牵机的嬿婉大口大口地吐着血,架子上明黄的皇贵妃袍服,五彩凤凰,丰艳牡丹,盘旋成吉祥如意的口彩。 嬿婉松开紧握的手心,忍着撕裂般痛楚,将那枚戒指往手指上套——云彻哥哥,我这一辈子唯一对不住的只有你。你等我,我来了,我来找你了。 嬿婉恍惚看见年轻的自己,穿着一身宫女装束,欢快地奔向长街那一头等候的凌云彻。 魏嬿婉她这是后悔了吗?后悔放弃年少纯恋、走上这条披荆斩棘不归路? 当然不是。 那些年少时光只是在临死前的回忆里格外甜美,年少的真实是每天做不完的熨衣裳熏衣裳,是管事姑姑朝她扔滚烫的铁熨子,拿炭灰泼她。她拼命攒银子,贿赂管事姑姑,才换到阿哥所侍候,因着嫡子永琏死在阿哥所,各皇子公主都回到生母宫里抚养,她又被分派到纯妃的钟粹宫。在钟粹宫刚刚引起皇帝注意,就被一脚踢到花房劳役,更是倒了血霉陷入启祥宫。 多少不堪的往事,只有在时光滤镜加持之下,才不见了艰难,只余甜美。 魏嬿婉从来不曾后悔自己的选择,那一日,在御花园,当着娴贵妃和旧主嘉妃的面,她如愿拨动皇帝心弦,当场被封为官女子,是夜侍寝。 自从踏上这条不归路,争宠是她唯一的生存之道。 她学习诗文歌舞饮食衣饰之道,别人的闺阁教养,她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一点点补上。她用心揣摩圣意,极力迎合圣心,她下狠手排除异己,十年生六胎风光固宠。 她这么努力地生活,不是用来后悔的,就算时光倒流一百次,魏嬿婉依然会坚定地选择成为孝仪纯皇后。 临死前想套上那枚三十多年前的戒指,不过是富贵已成定局,生命再无可能,于是贪恋时光最初那一点甜。所谓“你等我,我来了,我来找你了”,那是将死之语,倘若果然死而有灵,她是愿意做奉先殿里享皇家香火供奉的孝仪纯皇后,还是指间一枚红宝石粉压制的廉价戒指、笑靥如花奔向云彻哥哥的嬿婉妹妹? 转载请注明原文网址:http://www.13801256026.com/pgsp/pgsp/9923.html |